我說
「噢!其實我是來聽那首歌的!」
但我並沒有這麼回答。因為我不確定今晚,會不會有?
記得第一次聽到這首歌,是從你 email 裡幾首曲子中聽到的。你或許可以想像,那陣子我收到了多少封 email,聽到了多少曲子。但就只有這一首,不一樣,有很多很多,很深很深的東西在裡頭。
「我想就是他了吧?」那時候這麼說。不過坦白說啦,我不確定這首歌的詮釋方式在我們這裡最後用不用得上。但很單純的,就是想認識唱這首歌的人。
算算也三四年過了,陸陸續續在幾次公開場合、網路上,再一次聽到這首歌。
「嗯,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了,多了些確定,但卻同時多了些無奈。」
其實,我也是。只是我,唱不出來,因為那是一種,超越語言形式、讓心靈無罣礙的訴說。我一直都很討厭,那些用語言去理解音樂的作為,包含「樂句」或「文法」等語言名詞的套用,甚至對音樂過多的文字評論,因為在音樂裡,很多東西根本是「說不出」甚至「不可說」的。相反地,我,好像只會語言,卻一直被語言給禁錮,想說的說不出,只能不斷地講似乎是別人的故事,用盡各種隱喻假借言外之意,也不知在害怕些什麼、在逃避些什麼。其實,還蠻討厭這樣無法坦然的。但,我好像也只有這個了。
所以我能理解你每次「似乎到了該說什麼時」的「失語」,因為你都唱了「你說」。因此,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,就像我的「無歌」一樣。但最令人驚訝的是,我無法唱,但卻聽得夠明白。每一個音符每一個節奏,每一個斷句每一次嘆息,時輕時重,敲在我連語言也無法表達的那裡,感覺到,好像找到了什麼未曾理解過的事情。然後我突然明白為何自己想來聽這首歌了。
「你會不會無聊?」你中間跑來問我這句話
我搖搖頭笑而不答。或許你知道,對隨時腦袋裡都在轉些什麼、極度希望能知道什麼叫「放空」的我來說,「無聊」簡直是一種奢侈品。更何況,我的腦海裡,還沈浸在剛剛那首歌裡。心裡頭,正在滴滴答答……
噢對!我就是來聽這首歌的!當其他人都離去,留下昏黃燈光下的你,我其實笑了。因為看到你再次在鋼琴前,呆坐了幾秒,然後似乎是為了避免尷尬假裝翻一下根本不需要看的樂譜,最後輕輕呵了一口氣。那時我就知道,今晚有這首。
你唱完了。這一次,很好,感覺到你離自由近了一點。我也聽完了。很好,我也是。
葉子